今儿二人要进宫去给皇上皇后请安,二人收拾好了便出发了。
因着已经成婚洞房,所以二人如今坐在马车上也离不开,苏笙笙娇羞的依偎在萧晏怀里,脸上泛着淡淡红晕。
萧晏握住苏笙笙的手,道:“如今咱们总算是修成正果,日后都要一块生活了,娘子高兴吗?”
苏笙笙自然是高兴的,道:“自然,想不到才一年有余,咱们已经成婚了,时间过得真快,好像昨日才在渭城见过你,今日就嫁与你为妻。”
萧晏也感叹道:“是呀,仿佛昨日才和你看过山茶花。”
两人回忆了一番,甜蜜的依偎在一起。
到了言皇后宫里时萧帝并不在,二人给皇后请安后便聊了些家常。
皇后又赏赐了好些东西给苏笙笙,苏笙笙受宠若惊,萧晏则是一脸平静的叫她收下。
约莫一个时辰后萧帝才放下手中繁忙的事务前来。
见着二人如此心中也甚是高兴,又聊了些家常,赏赐了些东西,这才没话说了。
萧晏对前几日的事有些想对萧帝说,便让言皇后带着苏笙笙去御花园去了,留下二人。
萧晏:“父皇,儿臣有些疑惑父皇怎的如此着急给儿臣和笙笙赐婚,她也才及笄,儿臣觉得有些仓促了。”
萧帝:“仓促?怎的,不想成婚啊。”
萧晏:“没有的事,多谢父皇,只是儿臣觉着有些着急,想着父皇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儿臣。”
萧帝:“你倒是胆子大。”
萧晏:“儿臣也是担心父皇,若是按照如今的状态,慢慢等儿臣日后也是要成婚的,父皇突然赐婚,让儿臣有些疑惑。”
萧帝不言语,思考着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他。
萧晏见萧帝不说话,以为自己说错了话,有些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父皇。
萧帝从中醒来,道:“只不过是想早点抱个皇孙罢了,你母后如今也是无聊。”
萧晏自然是不相信的,母后如今还有洛洛陪着,而他自己也是日理万机,哪里还有时间来照顾一个小孩子,虽说他确实是急不可耐的跟苏笙笙造娃了,但是父皇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。
萧帝忽地严肃道:“晏儿,孤打下的江山你可得给孤守住了,莫要让狼子野心的人夺了去。”
萧晏意识到什么,忙道:“父皇何出此言,莫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萧帝还是决定说出来,也好让他有个准备,道:
“你也知道,孤早年间常年在外出征,孤也不是铁做的,自然就落下了些许病根,如今是愈发严重了。”
萧晏一听,有些担忧,道:“怎会如此?父皇请过太医了没有?”
萧帝抚了抚他的手道:“请过了,就是因为请过了,所以才如此仓促的想看着你成家。”
萧晏意识到了,有些紧张,道:“难道太医也束手无策了吗?”
萧帝不说话,只点点头。
萧晏如遭雷击,木讷的望着自己的父皇,那个对他如此好,如此看中他的父皇,他以前觉着父皇是无所不能的,可是忽地发觉,在疾病面前,人人都是微弱的。
他有些难过,突然想起萧二的话,想必二哥也知道了父皇病重了,恐怕日后并不太平。
他看向萧帝,道:“父皇,前些天萧二曾向儿臣汇报,二哥在父皇身边安插了眼线,也说不上眼线,实则是在监视父皇,偷听了父皇和母后的对话,想来二哥和四弟也是知道了父皇病重的消息。”
萧帝一听,皱眉道:“他们二人是愈发胆大了!”
随即又沉思默想,道:“可这本身就是孤也无法控制的,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,孤也帮不了你,你要自己解决困难,方才能够格坐在这个位置上。”
“纵使你是太子,可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,下一个太子依然会出现,你要明白,孤并不是能指定你就是你,夺嫡之事历朝历代都有,孤就算是拟定圣旨,也不能完全保证无人抗旨。”
萧晏明白,他点点头,道:“父皇放心,儿臣会做好的。”
萧帝这才点点头,忽地咳嗽了一声,萧晏忙上去抚了抚他的背,替他顺了顺。
萧帝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,光是靠着药物也不能如往日那般了,不禁有些落寞。
他走出门去,萧晏也跟着他,扶着他,深怕他不小心摔了。
萧帝一路走到城墙上,放眼望去,这是自己的住所,人人都向往的宫殿,是繁华的写照,亦是困住他一生的宫墙。
他身居高位,就日日为民生着想,恐失了民心,如今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心中依然在担忧他的子民,担忧那梨县受了水灾的百姓。
萧帝:“梨县受了水灾,今日范大人递了折子,请求亲自往梨县去治理水患。”
萧晏:“儿臣也听说了,儿臣也愿意往梨县去。”
萧帝摇摇头,道:“你才刚成婚就要离你的妻子而去?”
萧晏道:“在家国面前,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,她也会理解儿臣的,儿臣日后也要继承父皇的大统,自然也该去看看。”
萧帝:“是了,确实该去看看,不过孤并不打算让你去。”
萧晏疑惑的看着萧帝,问道:“为何?”
萧帝看着前方不说话。
萧晏又继续问道:“那父皇属意谁去?”
萧帝道:“让萧屹去吧。”
萧晏不解,萧帝解释道:“他也知道孤的身体不如从前了,此番前去,想必他会有所作为,收拢民心,他养的精兵恐怕也要行动了。”
“想必他会从梨县打过来,他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,到时候挟持孤,逼着孤退位让贤。沈将军在京城虽然只是护军参领,可到底是出过征打了胜仗的将军,他是襄王党,手里有十万军。”
“范大人是太子党,只是手里不过区区五万兵罢了,而你虽说精兵暗卫五千,一人足以抵十人,可战场到底是和平日里不一样。”
“不过孤倒是为你留了后手,朝中襄王党和太子党各持一半,现如今已经有人叛变成了太子党了,你尽管去联络他们,他们定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“孤已经拟定圣旨,想必到时候支持襄王的人少了,他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萧晏听着萧帝所说,有些感动,父皇果真是爱他的,竟为他做了这么多。
萧帝:“孤也拿不准对你是不是有些溺爱了,孤很爱你的母后,从孤还是王爷起,你母后就日日尽心尽力的对孤,哪怕是孤病重会染人也不回避,她真心待孤,又陪着孤打江山,一片真心。”
“只是到底成了至高无上的天子却纳了妾,可她从来没有对孤有过任何不满,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人待孤真心,所以对你和洛洛孤也时常想把最好的给你们。”
“你们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,有时候孤待你严格,却也只是希望你能担当大任,孤的苦心你可明白?”
萧晏鼻子有些酸涩,竟有些想哭出来,他当然知道父皇爱他。
“儿臣都明白。”